▼ 天才與兒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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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音樂相反,繪畫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奇才。一般認為的早熟天才,其實是童真本有的異能,這種異能會隨年齡而衰減。也許這個小孩會成為畫家,而且是偉大的畫家,但他必須一切從頭開始。
至於我,根本就不具這樣的天才。我第一張素描,根本都進不了兒童畫展。我缺乏兒重的笨拙與純真。七歲時,我就可以畫學院式的素描。巨細靡遺,頗為精確,連我自己都覺驚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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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窮一生的時間,去學習像小孩子那樣的畫圖。 △ T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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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關於創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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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每天不斷地由不良的繪畫中獲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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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從不能說:我作得很好,明天可以休息了。當你才停下,馬上又得從頭開始。你可以把畫擱置一旁,說你再也不要碰,但從不能說這畫已經完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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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們已很清楚要做什麼,那幹嘛還做?因為既已知道了,就毫無意思,不如做點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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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必須消滅現代藝術。這意思也是說,如果我們還想繼續有所成就的話,也得殺掉自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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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家就像是感覺的聚寶盆,它來自四方,來自天上、地上、一張小紙片,一個眼前晃過的東西,或蜘蛛網。因此不應去區分它們,沒有階級差異。
我們應四處去找尋一切對作品好的東西,就是別找自己的作品。我討厭自我重複。但如果一些老素描攤在我面前,我就會去取用一切對我有用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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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好好去想,能畫的題裁其實真少。它們不斷被重複。維納斯與愛情,變成聖母瑪莉亞與聖嬰,又變成母與子,題裁其實沒有改變。能發現新的題裁多好。
像梵谷,畫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馬鈴薯,還有他的靴子!這才是真正的創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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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而言,藝術既沒有所謂過去,也沒有未來。如果一件作品不能在當下具有活力,就不需理睬。
希臘、埃及等過去偉大畫家的藝術,都不屬於過去,也許它們在今天,比有過去更具活力。藝術並非從自身發展出來,而是,一旦人的想法變了,表達形式就會跟著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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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畫不過是種研究與實驗。我從來不把一幅畫當藝術作品來畫。一切都是研究而已。我不斷地研究,在不斷地探索裡,便含有必然的發展。
因而我為畫標上號碼和日期。也許有一天,有人會感激我這麼做。
畫畫是件智性的事情…△ T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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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關於風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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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我根本是個沒有風格的畫家。所謂的「風格」只會把畫家固定在一種觀看方式上。年復一年,甚至終其一生,用同一種技術,同一種表現方式。人們可以立刻認出來,但總是同一套衣服,或同一款式。
當然有的偉大畫家具有風格。而我卻狂野地四處晃蕩,漂來漂去。當你看到我在這裡時,我已又變到另一個地方。我從來不固定,因此沒有風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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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們只能因反什麼而作。甚至是因反自己。這非常重要。大多數畫家作一些小小的蛋糕模子,然後拿來烘蛋糕。總是同樣的蛋糕。而他們滿意極了。
畫家不應作人們所期待於他的。風格對畫家而言是最危險的敵人。畫家死了之後,繪畫才有風格。繪畫永遠佔優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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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拉克有一次對我說:「基本上你一直喜歡古典美感。」沒錯。即使今天我還是如此。總不可能每年找到一個新的美感吧! △ T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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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關於立體派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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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體派與其它畫派沒什麼不同,有相同的原則,相同的元素。立體派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被了解,在今天還是有人看不出什麼來,但這無所謂。
我不懂英文,因此,英文書對我就像一本空白書。但這不代表英文不存在。如果我自己不了解,也只能責怪自己,怎可以就此怪罪別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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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體派固守在繪畫的疆界和侷限裡,從來沒有說要超越。立體派對素描、構圖和色彩的了解與運用,也和其他畫派一樣。
我們的題裁或許不同,因為我們把以前不重視的物體與造型帶進繪畫裡。
我們張大眼精,也敞開心胸,觀看我們的世界。
我們盡我們所能看到的,賦予形與色彩自身的意義;在題裁裡,我們保有發現新事物、新感受所帶來的喜悅;題裁必須是樂趣的來源。何必多談我們的藝術?想看的人都可以來看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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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要畫一隻碗,當然我會把它畫成圓的。但整體圖畫節奏,構圖結構,會迫使我把圓的畫成方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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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把報紙用在我的紙貼畫裡,但不是用它來做報紙。 △ T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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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關於成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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饑餓、災難、觀眾不解,都很令人難受,但聲譽最糟糕。這是上帝給藝術家的懲罰。很可悲,但卻是事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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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功很重要。人們常說,藝術家應只為「喜愛藝術」而做,而不追求成功。這是錯的!藝術家需要成功。不只是為了生活,也為了能繼續創作。即使一個有錢的藝術家,也需要成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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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少數人了解藝術…大多數人以成功與否來評斷藝術。為什麼只有「成功的畫家」可以成功?每個時代都有成功的人物,但誰規定,就只有那些諂媚觀眾的可以成功?我要證明,我毫不妥協,但還是可以成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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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知道嗎?當我是個年輕畫家時,成功曾是我的保護牆。藍色和粉紅時期像屏風一樣,在它後面,我很安心…
(站主按:藍色和粉紅時期是畢卡索最窮困的時候。)△ T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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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我的武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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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家同時是個政治生物,會充份意識到世界大小事件的破壞、焦慮或幸運,而跟著變化。人怎麼可能不關懷他人,怎麼可能躲在象牙塔裡,無動於衷地把自己從如此豐富的生活裡隔離?
不,繪畫不是用來裝飾房子,而是用來攻擊敵人,保衛自己的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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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以驕傲地說,我從未把繪畫當做純粹娛樂或消遺的藝術。圖像和色彩是我的武器,藉它們深入對世界以及人的認知,而這個認知將使我們越來越自由…。
是的,我知道,在繪畫上,我就像個革命鬥士。 |